1947年8月,剛滿周歲的我,與父母一道從臺灣返回故鄉惠安惠北(現泉州市泉港區)探望年邁的祖母。數月后,在解放戰爭中失敗的國民黨軍撤往臺灣并封鎖臺灣海峽。自此,祖國大陸與臺灣島天各一方,雖近在咫尺,卻可望不可及。不能返回臺灣的我們只好在海峽的這邊安下家來。勤勞的父親和賢惠的母親苦苦地支撐著這個貧困的家庭,度過新中國成立前最黑暗的兩年。直到1949年10月新中國成立,我們這一家子的生活才有了轉機。
童年的我雖成長在大陸,但對海峽那邊的故鄉卻充滿興趣、好感和希望,盼望將來有一天能回到出生地臺灣走一走、看一看。這個夙愿深深地埋在心底半個多世紀。
上世紀八十年代,海峽兩岸人民的深情厚誼終于沖破了臺灣海峽的那道封鎖線。在惠安縣臺灣同胞聯誼會的幫助下,我們終于聯系上了生活在臺北市的舅父、舅母以及眾多的表兄弟。九十年代初,我母親兩度回臺灣娘家探親。母親的臺灣之行給了我堅定的信心。我深信,“回臺灣看看”的這一天不會太遙遠了。
2011年8月26日,我有幸作為一名成員,隨同泉州市臺灣同胞聯誼會赴臺考察團訪問故鄉臺灣。當天中午12時10分,我們一行抵達臺北松山機場。一下飛機,撲面而來的是那久違的家鄉氣息,我激動不己,大聲地呼喊:“臺灣,我回來了!”那一刻,六十四年的長夢圓了,六十四年的夙愿實現了。六十四年,在歷史的長河里只不過是短短的一瞬間,然而對于我卻是難明的長夜。那一刻,長夜終于明了。充滿著幸福感的我,起初只是暗自慶幸自己的好運氣,繼而一想,如果沒有黨的改革開放的好政策,我個人的夢想能實現嗎?
到達臺北后,受到親戚和鄉親的盛情款待,他們輪流宴請闊別多年的親人,還贈送了表示預祝旅途平安的“紅包”,讓人感到受之有愧,卻又不得不收,因為“拒收”會辜負了他們的一片真情厚意。
在臺灣的九天行程中,我們一行游歷了臺灣大部分的縣市,游覽了臺灣大部分的名勝古跡并拜訪了臺北晉江同鄉會、高雄泉州晉江同鄉會以及國民黨云林縣黨部。一路行來,所見的是鄉親,所聞的是鄉音。每到一個地方,只要亮出鄉音(閩南語),總會有人激動地呼應,很多臺灣同胞聞風而上尋根問祖攀老鄉,其樂融融,分外親切,最讓我們感動的是,一位云林縣的臺胞,聽說我們要到北港朝天宮上香,就主動開車為我們帶路,并與朝天宮董事會聯絡,派專人為我們導游。
短短的九天行程,給我留下了美好的印象。其一是熱情。我們一行每到一個地方,都受到隆重的歡迎。其二是好客。每到一處,我們都得到盛情款待。其三是善于交際。臺灣鄉親善于交際,他們在接待我們的過程中,善于自我介紹,遞送的小禮品,都附有名片。其四是親情。在我們拜訪的泉州鄉親和國民黨云林縣黨部諸君中,他們常說的一句話是:我們都是一家人。這句話,這種情感,這樣的氛圍,讓我們一行人感到,來到臺灣,就像回到自己的家。
一灣淺淺的海峽,阻不斷兩岸人民的深情厚誼;滿口荒唐的“扁論”,騙不了有天生“中國心”的炎黃子孫。我在與一位有“臺獨”傾向的親戚交談時對他說,本是同根生,相煎何太急??纯粗袊舷挛迩甑臍v史,聽聽我們所用的閩南語,想想我們血管里流動的血液,我們分離得開嗎?我們同根生的骨肉兄弟,能夠成為血肉相殘的異國敵人嗎?聽了我言語,他似乎有所醒悟。相信有一天,這位親戚及他周圍的人一定會看穿“臺獨”論的廬山真面目。
臺灣之行,圓了我六十四年的夢;臺灣之行,更讓我深信,任何勢力、任何言論和政治伎倆都不可能使臺灣從祖國大家庭中分離出去。道理很簡單:臺灣人民和大陸人民是一家人。(泉州市臺聯理事 陳團平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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